托托＿糖錫村村長

• 日常生活系列就是我平時在生活週遭看見、聽見或親身體驗的事、新聞或故事，有日常、有色情、有沈重、有可愛
• 全部集中在一起就成了日常生活系列
• 【fake love】（腦洞源自台灣新聞，台北市警方包庇色情業者被捕的新聞。）
• 內有南碩（警.察局局長x牛.郎店紅牌）、糖錫（警.察局局長x牛郎店紅牌）、正泰（警.政署署長兒子x牛.郎店小牛郎）
• 有些許霜花互動
• 請詳閱上述提醒事項，若有雷cp請自行迴避。

《fake love》

「知道我們前輩發生過什麼事嗎？」

電視螢幕裡，記者站在檢察機關前，激烈地實況轉播：『檢調單位從今年3月開始偵辦大黑分局警員收受賄賂……』

「和現在的新聞有關？」

「嗯哼～酒店曾被停業又重新開業，就是發生一樣的事。」

牛郎店開門營業之前，幾個閒著沒事的牛郎提早到店裡打卡，叫了幾份外賣墊墊胃，好捱過夜晚的酒精洪流。

較資深的前輩看到了電視新聞的報導，那些關於警察、政治、教育經濟的鳥事，和他們這種人完全無關，但這次的案件卻和他們息息相關。

話匣子開了，看著後輩好奇、八卦的眼神，他的虛榮心也被激起，開始講述一段似真似假的愛情故事。

既通俗又刻骨銘心。

是經常在酒店發生的，販賣真心的交易。

「老闆第一次開店，位置選在靠近商業區的精華地段，在那裡什麼都貴，地價、物價、人的價值也比其他地方高很多……很多。」前輩點了煙，刻意把自己隱藏在白煙之後，營造神秘的錯覺。

但坐在最邊緣的金泰亨卻覺得很多餘。

「開了酒店，自然招來生意，也招來條子。」前輩把煙吐在頭頂，看著尼古丁的煙霧籠罩自己。「那時老闆很嫩，每次臨檢都鞠躬哈腰的，懇求條子放他一馬。但條子哪是那麼好打發的，初一十五都來臨檢，都比女人的大姨媽還準時。」

「警察來了，客人就跑了。店就要經營不下去的時候，老闆的貴人告訴他，得送些好東西給條子。」

「老闆一點就通，之後他帶著一疊錢還有一位紅牌前輩，去參加警局局長的餐會。錢送了出去，人也睡了好幾回，條子果真不來了！」

「那個前輩呢……非常會做飯，在床上抓住了局長的屌，在飯桌上又抓住了他的胃，想當然爾，局長就淪陷了。」

「你們知道警察辦案也有季節的？就像水果一樣都有收成期，暑假就專辦青少年吸毒，春酒的話就抓酒駕，其他還有來自上頭定的目標期限，抓賭博、賣淫、槍支的。」

前輩在酒店待很久了，自然知道警察的工作還有黑暗面。只不過，這些對金泰亨而言，都是第一次聽到，他很訝異，也很感興趣。

「當然也有抓酒店賣淫的。那段時間裡，老闆錢都按時送，前輩也按時陪睡，就算到了抓酒店的季節，我們的店都安然無事……生意都比其他酒店還好，就是因為這樣，競爭對手眼紅我們過得這麼安逸，所以就向檢察官檢舉老闆賄賂警察。」

「警察局長被停職，接受司法調查，最後被判刑……好像20年吧？那個時候我還被判決結果嚇到，就收個錢、睡個人，竟然被判了20年！」

「那個前輩呢？也被關了嗎？」

「他啊……」

「聽說警察局長給他請了最好的律師，幫他減了不少刑期，還把自己畢生的積蓄都交給了前輩。」

「那個前輩出獄之後，開了間咖啡廳，沒記錯還取了英文名字。」

「叫什麼……《fake love》。」

「說實在的，這次我們的店大概又要關了吧！」

「所以新聞上講的是我們嗎！」

前輩笑了出來，老闆現在學聰明了，讓經理帶著錢和人去賄賂，自己則退居幕後，假裝是投資股東，一旦被查出賄賂，司法追查不到他那兒。

「是我們啊！」前輩把煙捻熄，而金泰亨鬆了一口氣，煙味一直是他最無法習慣的，就像酒精一樣，都讓人覺得負擔沉重。「你們沒注意過吧台後頭的酒櫃？最上頭放著一隻威士忌酒杯，那杯子還刻著字，Jin。」

「我有看過。」金泰亨默默地說，剛來到酒店工作時，老闆就要他整理酒櫃。 「最近好像又放了一隻新的。」

「哎？又放了？看到名字了嗎？」

「嗯，是Hobi哥的名字。」

「哥、那些杯子代表什麼？」

「為了酒店犧牲的員工。」

「犧牲……意思是—這次去陪睡的是Hobi哥嗎！」

「怪不得好幾週都沒看到他來上班，原來是……」

「Hobi哥會被判刑嗎？」金泰亨憂心忡忡，那哥可是酒店裡唯一對他友善的人，那樣善良的人怎麼能進監獄。

「誰知道呢？」前輩無語地聳肩。「看Jin前輩的經驗，大概三五年跑不掉吧？就看閔局長有沒有幫他請律師囉？」

「哥、老闆把刻名字的酒杯放架上有什麼含義？」

「當作墓碑吧？用來紀念、懺悔、感謝，誰知道那個死胖子在想什麼？自己的名字被放到那裡可不是什麼好事！」

「哥、那些警察再怎樣，還是比較喜歡酒店妹吧？又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接受其他男人在自己身上扭屁股？」

「你看點新聞好嗎！同性婚姻都通過了，再幾年就要修法，到時候你就會看到很多gay從櫃子裡爬出來，衝到戶政事務所簽字結婚！什麼每個男人，這個社會上還有一堆深櫃的gay等著開櫃門那天嘞！」

「你們哦！」前輩用食指敲了敲那幾個菜鳥。「就是只接女客人，排名才爬不上去！接客還挑性別，怪不得都沒錢交房租！」

「我們又不是前輩這樣，男女通吃。」

「屁股洗乾淨、抬高點，自然有人插你們的處女屁眼，其實我有幾個老客人還蠻看好你們的……」前輩剝了幾個花生，用一種鑑價的眼神審視身邊的後輩。

「不了，我不搶同事的客人，沒職場倫理的事我幹不出來。」

「都是哥的恩客，我要是搶了，拿什麼臉見你呢！」

「呸、就這種時候會講人話！」

話題結束了，都只是在同個聲色場所上班的同事，沒幾個人真的替Hobi的遭遇難過，除了菜鳥金泰亨。

他從實習轉正，還跟在前輩身後學習怎麼陪有錢寡婦喝酒，不過擁有絕世美顏的他，似乎也不需要多少花言巧語，那些老女人自然就把大把鈔票塞進他的褲襠裡。

Hobi前輩曾短暫教過泰亨，但是他負責的是取悅男人，所以他們兩上過床。原本是由Hobi負責當1號，讓泰亨體驗、學習當個淫蕩的0號，可是泰亨耍賴，死活都要先當過一回1號才要學習。

善良的Hobi哥就認命地被泰亨嫖了一回。

有了一回，還有下一回。

學習0號的課程一直延宕，直到Hobi哥被派去陪睡，課程最後無期限停止了。

「餵？靠！你還是個人嗎！」前輩接了電話，聽到對方說了什麼，立刻翻臉。「下個月給我重新開業，否則我去你家潑糞潑漆！……知道了，我帶他過去。」

前輩掛上電話，宣布了酒店被勒令停業的壞消息，要大家回家等酒店重新開業的消息，不等的人可以直接跳槽。

「泰亨，待會跟我來。」

在大家的抱怨聲中，前輩叫住準備離開的金泰亨。

「老闆要見你。」

跟在前輩身後，金泰亨搭上他的車，一路往豪宅區開去。

「哥，老闆為什麼要見我？」

「我哪知，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。」

「是我做錯什麼了嘛？」

「你是在說打翻幾隻香檳、摔壞一打玻璃杯，還是拒絕貴婦的酒，堅持只喝可樂？」

「……那為什麼叫我去見他？」

「有任務吧……」

「嗯？」

前輩不忍心說的是，他親眼看著Jin走進老闆辦公室、親自把Hobi帶去老闆的豪宅，最後這兩個人都被當作賄賂的一部分，送上了警察局局長的床。

這個金泰亨，八九不離十也要被當作賄賂送上什麼高官的床了吧

抓緊方向盤，這孩子才剛滿20歲，他不懂方時赫內心在想什麼，也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良心在何時消失了。

「哥，我問你哦……你在老闆身邊待那麼久，為什麼你都……沒有去陪睡？」

「死小子，你現在是拐彎罵我醜嗎？」

「不是不是！明明哥也很好看，為什麼是Jin前輩和Hobi哥？而不是你……而且哥對男人也很有一套啊……」

「泰亨，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、第一任老闆會影響你往後的在職場上的價值觀還有態度。所以跟對老闆就是很重要的課題……我19歲踏入這個行業，就是跟在方時赫身邊，到現在也要十年了吧？」

「哥不是討厭他嗎、為什麼不走？」

「因為……其實我原本是個直男，被他開發了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。」前輩淡淡地說，20歲生日那天，高級紅酒、精緻美食，還有未獲允許的粗暴性交，他都記憶猶新。「我……跟著他跟到床上去了。」

「那你們……是在交往嗎？」

「我不知道。」車子在紅燈前停下，紅色的燈光打在前輩臉上，看上去很滑稽。 「泰亨，我不知道。」

「我不知道我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肯離開他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要我陪他。」

「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……到底是什麼。」

前輩看起來很痛苦，但講到老闆的時候，眼底又閃爍著濃烈的感情。

「哥，你愛他吧？」

「我恨他。」

綠燈了，車子繼續往前開。

「我恨他。」

前輩又說了一次。

「我對他笑、哭，都是演出來的。為了討他歡心，我違背自己的良心、隱藏自己的想法，什麼都做了……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還是停留在原地，一通電話打來要我過去睡就去，要我滾就滾。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，就算是……也是假的吧。」

就快到老闆的家，前輩給泰亨一個含著淚的忠告。

「泰亨啊、無論他要你做什麼，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真心賠進去。」

「並不是每個人都和Jin、Hobi一樣幸運。」

前輩要泰亨自己走進老闆家，他蹲在門外、抽根煙冷卻情緒。

金泰亨不懂前輩為什麼說Jin和Hobi哥幸運，他們都被送上陌生人的床，最後還受酒店與警察之間的貪污問題牽連，進了監獄。

這樣的結果哪裡幸運了？

「進來吧、V。這位是警政署長的兒子，田柾國。」方時赫打開門，一見到他就露出欣慰的笑容。「柾國，這是我店裡最單純的孩子了，他目前為止還在實習，這外貌是你喜歡的類型吧？」

金泰亨在沙發上看到一個相貌堂堂的青年，對著他露出十分滿意的表情。

「泰亨啊……你知道店裡的狀況，短期內不會重新開業，這段時間裡，你就陪陪柾國吧！」

「看是要搬去他家住還是怎樣，好好待在他身邊，別讓他不開心。」

「他要你做什麼，都配合點。」

「人家可是很喜歡你！」

前輩的忠告和眼淚，泰亨在瞬間就明白了。

他也即將開始一段屬於自己的，販賣真心的交易。

Cuz it's all fake love.

《完》